许安融哼了声,也算是书香世家,「你妈是做什么的?」

    「年轻时是舞团的舞蹈演员,后来在舞团当老师。」顾迎清拿不准许安融什么意思,问什么她答什么。

    她妈妈去世那年,是她转老师的第三年。

    其实很少有生子后还继续能跳十余年的舞蹈演员,她妈妈生她生得早,恢复得好,又全凭天赋和一腔热爱在坚持,退到幕后也是不得已。

    年纪大了,浑身是伤,常常打封闭参加演出,实在跳不动了。

    「那你学过舞蹈咯?」许安融就说,这人身上既有书香,却又有股子肌柔骨丽的妖气。

    跟赵缙那狐狸精妈一样,她对这些跳舞的天生没好感。

    「没有系统学过,只是小时候我母亲断断续续教过我一些基本功。」

    顾迎清嗓音平板,不敢带入一点情绪,光是陈述事实,都几乎花光了她的力气。

    她很久不去想这些事。

    不敢想恩爱父母,更不敢想有父母时自己的生活。

    一旦开个头,记忆就会如潮水席卷而来,最终,将她拉至悲剧的结局,一个在泥石流中被掩埋,一个在火灾中窒息而亡。

    她无法忍受,曾经那样鲜活的人,将她捧在掌心,她无比依赖的两个人,死于这样的痛苦之中。

    每想一次都是剜骨之痛。

    顾迎清嗓子里像被人塞入一把石头,呼吸时空气过喉都痛。

    她看着许安融嘴唇翕动,努力想要听清,却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。

    「许总,抱歉,您说什么?」顾迎清找回自己的声音。

    许安融不耐烦地看她两秒,才又重述:「明晚有个应酬活动,你别穿得太死板,员工形象关乎公司门面。」

    顾迎清点头说知道了。

    许安融摆手让她出去。

    顾迎清心神不宁,腿也没力似的,踩着高跟鞋不知怎么走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