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里暖气开得足,墙角琴叶榕长成一人高,又cH0U了新芽,叶片又肥又厚,绿油油的,像极了他腕间那枚祖母绿袖扣……

    夕yAn被高高的窗户切成豆腐块,映在墙上成了金sE的斜边形,像他金sE的领带夹……

    美微握着手机躺回沙发,仰起脸数墙上的格子,一共有九个呢,八小一大,九九归一,天长地久……

    和谁天长地久?

    家里每个角落都有他的影子,床铺枕头还有他的香气,洁净又醇厚,像冬雪又像松木,闻着让人安心的……

    她摇摇头,驱散这种要命的联想。

    手机屏幕亮起,郁诚的来电响过三遍,直到屏幕熄下去,她才将视线挪回来,仍不接电话。

    害怕见他,又想见他,可见了又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。

    她只好躲着,不见不听不想,直到他派了保姆来。

    “小姐,我炖了燕窝在冰箱,分成七份,你每次喝的时候隔温水热一热就行。”刘妈在家里走来走去,将玄关处的购物袋拆开,依家居服饰分类,往各处归置,念念叨叨,“先生对你可真好,天天往这儿送东西。我儿媳妇说,这些牌子贵得很。”

    “叫我小美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“小美,小美……这名儿真好听。”

    刘妈穿一件青sE棉衣,黑长K,外头系一条黑围裙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脑后挽一个髻,六十的年纪身强力壮,忙完楼上楼下的活,又去厨房炖J。

    她来了小半个月,十分勤劳,做得一手好菜,就是话多,“小美呀,先生让我问你,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?我都会做,苏州小馄饨想不想吃?”

    美微摇头,“我想吃蟹h汤包。”不知怎的,又想起郁诚喂她吃汤包的那个早晨,一下心口闷得慌,起身往楼上走。

    刘妈嗓门洪亮,“哟,这汤包可难做,得提前一天备料,等我过完年来做吧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美微抱着枕头站在二楼栏杆处,想了想,说:“刘妈,你别忙了,早点儿回家吧。”

    “哎,哎,好,我将手上事做完就走。”

    “要过年了,开开心心过个好年。”美微自言自语,低着头,一身米白丝绸睡裙,外面裹一件浅米的羊绒披肩,回头又望一眼这冷清的家,轻轻叹一口气,回房间睡觉。

    日头长,她除了睡觉,也不知道做什么好。

    唐令又约过她好几次,她都推辞了,今天说老同学聚会凑齐一班人,她不好再推,临出门了,唐令那边临时有事,发来一条信息,几个字潦草解释:工作繁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