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营大众理发室。

    圆形烫头机下,于美娟像个小媳妇一样垂眼坐着。

    前额夹了几个夹子,烫发药水的味道充斥在鼻尖。

    烫发的同志是个40多岁的老师傅,正继续着手上的动作。

    从前额处,挑起一缕发丝,用一张油纸垫在下面,加上一个卡子,再刷上药水,拉直了一齐卷起,卡子上面两头的橡皮筋再锁住。

    一旁的学徒工,从烫头的大圆机上取下一个夹子,帮忙固定住。

    老师傅刚转了一下位置,于美娟就瞄到爱人老陆,坐在旁边的座位上抽烟,手上拿了一张报纸在看。

    他真的在等自己,而且极有耐心。

    美娟的心里美滋滋的。

    李春兰也来剪头发,前额的头发太长,老是戳着眼睛,准备剪短一点。

    星期六下午,县里厂子都放假了,剪头的人很多。

    大家都在这里排队,李春兰闲来无事,羡慕的看向烫头区的人。

    那个地方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排队,平时偶尔有人上去烫个头,最多也是烫一个刘海,都是不差钱的主。

    这一抬头,竟然发现那个坐着给理发师摆弄的人,仿佛是小姑子!

    不可置信的往前走了两步,细看,那个露出光洁额头的,真的是小姑子。

    她不是说被剥夺了掌家权吗?

    怎么有钱来烫头!

    这可死贵死贵的。

    多奢侈啊!

    不过年不过节的,不是乱花钱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