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明抬手,揽住了她的腰,手指掠过她的脊梁,看似轻柔,却很清晰地给步轻歌传递出一个信息——她敢动手,他就能让她瘫痪,死的指不定是谁。

    两人如一对含情脉脉、深情相拥的璧人,实际却杀机暗藏。

    杀不掉,根本杀不掉。

    步轻歌轻叹一口气,无趣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,如一尾游鱼滑开。

    她眼睛一转,对步方海道:“爹,我的伤已经好了,不如你带我回家吧?”

    她叫得亲昵又熟稔,完全不像刚才狠狠羞辱过步方海的样子。

    饶是步方海,也被她的变脸之快、思维之跳脱惊到了,她好似完全不知道什么是尴尬,也完全不顾及他的脸面,说什么话都理所当然。

    步方海之前不太在意这个女儿,现在却觉自己放任她这么多年,实在已经不能掌控得了她了。

    景明在步轻歌身后道:“你在逼迫我?”

    步轻歌是真的有点诧异:“我能逼迫你什么?”

    “五十万两?”步轻歌皱起眉,“我说了,谁收钱谁负责,我不会给他收拾烂摊子的。”

    景明看着她。

    步轻歌诚恳道:“我只是不想待在此处叨扰大人了,仅此而已。”

    景明眼皮子底下,她什么事情都不能做,她还有青阳玦在张广洲那里,算来算去,还不如回步家,至少步方海拿捏不了她。

    景明注视着她,如注视一只笼中雀鸟,她长着美丽的尾羽,有着焦躁泼辣的性情,却免不了被人囚禁、无法自主的命运,他道:“你以为你的去留是你说了算吗?”

    步轻歌指指步方海道:“在家从父,我父亲要带我走,大人拿什么理由阻拦?”

    景明拿出一本小册子,步方海愣了一瞬,随即眼睛瞬间就直了:这上头是他贪污腐败的记录!

    景明道:“我可以用这个来交换你。”

    步方海那两眼珠子瞪得都快冒出来了,就差没截断景明的话头高呼他可以,他愿意了。

    “但,”景明指尖微微用力,册子瞬间在他的手上化成碎屑,他黑沉的眸子盯住步轻歌,“就是本座不和他做交易,本座要你,他也得乖乖献上。”

    听见他的这个自称,步轻歌脑中一下子跑过无数神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