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只礼却没有直接回答他,而是用一句话轻飘飘揭过了这个问题:“以后我再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他忘了自己当时脸上是什么表情。那一刻他的心寒彻透骨,鼓起的所有勇气全然退去,留下一片烟飞乌瘴的残墟。

    他没有回应对方,而是转身匆匆关上浴室的门。他瘫坐在地上,低头看着自己的下体,粗暴地扯出阴道里的袜子。

    黑袜上被白精沾满,也带出一大滩浓浊的精水。屄口一片混乱污浊,他打开水龙头,自虐一般用手使劲搓着那里。

    洗不掉一身肮脏泥泞,求不来一丝真心赤忱。

    白只礼说以后再告诉他。相比于陆放的侮辱强暴,这句话让他更痛苦,完完全全将他的心斩碎。他习惯了被欺负打压,却并不习惯带有目的的温柔靠近。

    他在空中摇摇欲坠的孤寂魂灵,在听到这句话的一刻完全碎得彻底,轰然倒地。他笨拙的脑袋轻而易举地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:对他的好是刻意的,是存有意图的。

    他在期待什么呢。难道对方会说出我心疼你不求回报这种话吗。明明这才是最合理的答案啊。

    他本来只是想要一个拥抱,只是想要一句安慰。可在那一刻,理智濒临倒塌之际,白只礼关心的言语却让他的欲念膨胀,他开始奢求更多的东西。

    他不该犯贱,不该问那句话,不该用自己的苦难去奢求别人的垂怜。他像一个滑稽小丑,刻意煽情、顾影自怜,唱着自导自演的独角戏。他已经沉浸入了气氛,被感动得痛哭流涕,可那个人的一句话就打碎了他荒诞的幻想,将他拉回现实。

    遇到白只礼之后,他竟然变得这么矫情。他轻而易举地就在对方的温柔风雅中沦陷,以至于全然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货色。

    他这种被人踩在脚底的婊子,他这样索然无味的人,有什么资格去乞求别人的爱呢。

    无人会爱他。无人会在乎他。灵魂倦怠无比,他不想再顾影自怜,不想再去奢求。

    白只礼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,他完全不关心。无论对方要什么,他都会给,这是他唯一能回报的。尽管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价值。

    心脏绞紧,疼得他喘不过气。他伸手抚在胸口,黯淡无神的眼低垂,目光飘落到地板上。

    “阮念”,白只礼忧心地看着他,伸手握住他搁在腿上的手,“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

    他摇头,低语道,“没事的,先生,我很好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一周都不太开心……你是不是”,白只礼蹙起眉头,斟酌着字句,思考了两秒又说:“是不是想家了?”

    他歪着脑袋,眼神里透着迷惑,似乎没有听懂对方在说什么。

    “你想不想见你的父母?”

    家,父母。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让他无比陌生。对了,他几乎都要忘记了,他是有父母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