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来信,我几步走到良吉面前,“真的吗?是母亲还是父亲给我的信?或者是大哥?”

    良吉笑话我,“春少爷,看你高兴的,是夫人来的信,信我放桌上了,你快去看吧。”

    母亲终于又给我写信了。

    我身上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,我快步进房,拿起书桌上的信。这次的信封要比上次厚很多,我把信贴在胸口好一阵,才用拆信刀小心翼翼将信拆开。

    果然是母亲给我写的信,我认识她的字。

    母亲问我在太学过得好不好,可有吃饱穿暖,又同我说了家中情况,先说父亲又开了一条街的铺子;其次说大哥最近跟着商队出海了,大半年都回不了家;又跟我说双生子上了私塾,很是调皮捣蛋,经常把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。

    母亲的家书零珠片玉,随着她的描述,我和姑苏的距离仿佛也没有那么远。

    信的结尾,母亲说父亲让她问问我在太学的成绩如何,若是可以,将成绩寄往家中一份。

    我心里因为母亲来信的欢喜一点点消失,转而替代的是绝望。我脑海里一时闪过李典学的话,一时又好像听到段心亭的声音。

    -“林春笛,不行就不行。”

    -“你这样下去,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。”

    -“像你这种人就不该跟他有联系。”

    还有越飞光和聂文乐。

    他们说我该去秦楼楚馆挂牌子。

    最后,出现在我脑海里的是林重檀。他没有说话,也不看我,他温柔地摸那个口口声声叫我贱奴的段心亭的头。

    我仿佛看到段心亭在他面前是如何撒娇卖乖,又好像看到林重檀如何亲吻段心亭的唇,就像他在生辰之日吻我一样。

    “春少爷,你怎么哭了?”良吉不知道何时跑了进来,他想拉起坐在地上的我,“地上凉,春少爷,你快起来。”

    我愣愣转头看向良吉,想跟他说我没事,可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“春少爷,你别吓我,你怎么脸色那么白?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?你不是一直盼着夫人寄信吗?”

    我不知道我怎么了,良吉竟露出害怕的表情。

    我抬眼看向墙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