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用一封书信,向糜氏兄弟谢罪,表明未能保全糜氏粮仓,深感惭愧。为此,决意前往兖州陈留,向太守张邈、张超兄弟、治中陈宫,客居陈留的吕温侯等陈说厉害,劝其举事,驱逐曹操。如此,可解徐州之围,也算是对二君弗照盛意之报答。

    这样一封内容的书信,估计糜氏兄弟看到,会目瞪口呆,深切怀疑这个马悍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。这完全没有半点可行性嘛,纯粹是天马行空,白日发梦——哦,他不是号“辽东天驹”么,还真是天马行空惯了。

    糜氏兄弟看到这封信时是个什么心情,马悍无须理会,他要的就是要有个物证,证明自己出发前往兖州,为解徐州之围,“出生入死”去了。

    物证有了,还得要有人证。这个人,必须有强有力的话语权,必须是名士。这样的人证。说出的证言才有份量,天下人才听得入耳,世人才愿意相信。

    陈登,就是你了!

    好了,人证、物证俱全。马悍就可以出发了。出发前,那几个知情人或许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疯子,但等他回来时,他相信,不止区区一个剡城,整个徐州军民都会锣鼓喧天欢迎他。至于陶谦。只要还没死,爬也得爬起来迎接。

    一救徐州是他,二救徐州也是他,将来一旦他需要徐州,纵是“仁义无双”的刘备、勇武盖世的吕布。只怕都不得不退避三舍,将州牧之位拱手相让吧——当然,你们也可以选择不让,只要不怕夜半时城门被偷偷打门。

    而马悍所做的,却只是到兖州打个转,接个人,等好戏一开场,就可以走人了。而挑动兖州内乱。解徐州之围的所有功劳、一切天意,都会因其事前巧妙布局,远在数百里外的徐州上下对内乱起因毫不知情而自动算到他的头上。推都推不开。等到以后吕布入徐州,徐州官吏明白真相时,一切都已成既成事实,人心归马,再难挽回了。

    如此低成本甚至是零成本投入,但政治利益回报巨大的好事。半夜爬起来都要干啊!

    篡取天意成果、对糜氏兄弟有所交待、接乐进之父——这就是马悍此次兖州之行的三个目标,相比起第一个。后面两个,不过是捎带而已。不过话说回来。第一个目标只是长远的政治投资,而后两个次要目标,却是实实在在的当下好处。所以,也要扎扎实实完成。

    不过,到目前为止,哪怕是随马悍进入兖州的白狼悍骑战士们,也不知道他们的城守此行的真正计划,只知道是前往阳平接个人——没法子,这种预知未来之事,除了自己默默承受,你能说给评谁听?

    白狼悍骑战士们都有一个本能习惯,他们就是城守的箭,指哪射哪,不问理由,这一次,也不例外。进入钜野泽后,按向导提议,接下来应横渡大野泽,争取天黑前停靠西岸。如此,明日便可进入此行最后一段航程,即入瓠子河。

    但派出探道的前锋小舟,却带来了一个意外消息。在距离他们两里之外的钜野泽入口处,被二十多条中、小型船只占据,过往船只,均需检查方能出入大泽。

    马悍一行,除了没骑马,所有武器装备都带上了,哪能随便让人检查。

    马悍皱眉问哨探:“他们是什么人?打什么旗号?凭什么检查过往船只?”

    这时那向导在船头躬身道:“都尉所问之事,小的倒是知晓一些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都是乘氏李氏宗族之人。”

    乘氏是个县城,属济阴郡,马悍乘舟从泗水入济水时,亦曾途经这个县城,倒是有印象。至于李氏,却是不知,想必是本地豪强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向导下面的话,证实了马悍的猜测:“李氏宗族,乃钜野、乘氏第一大族,眼下李氏家主李乾,雄气豪勇,有宾客二千余家,自备甲器,据坞拒乱。初平间曾随曹公入青州戡乱,平黄巾贼颇有战功,出任乘氏令。”

    马悍在脑海里翻阅了半天,也没找出有关这个李乾的半点印象,大概是个无名之辈,便直接跳过,只问自己关注之事:“乘氏李氏,为何会出现在这百里之外的钜野口?还强行检查过往船只?”